张爱玲,一代才女,她一生既辉煌又寂寞,既精彩又冷清,既煊赫又悲凉。她是那个时代,大上海开出的一朵奇葩,冷艳之中略带凄楚。
张爱玲是大家闺秀,又是知识分子,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女人。封建社会不赞成女孩读书,可见女人有了知识还是了得的。当权者傲,富贵人傲,女人傲,文人傲。张爱玲只能是“傲”上添“傲”。所以她生来一副傲骨,三分才气,三分傲气。对于文学来讲,文学与非文学以及文学之间的差异来自人与人的不同,她依然与众不同,孤傲清高。文学作品中的感觉和精神来自作者,张爱玲一生的经历一波三折,她笔下的人物或多或少有她自己的影子。
她自己写出了《金锁记》、《倾城之恋》,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到头来,自己却亲绎一曲缠绵悱恻、灵肉纠葛的倾城之恋。这是宿命,还是偶然?
张爱玲遇到了胡兰成,钟情于他,为这段恋情拼命地付出。张爱玲与胡兰成,一个是当时上海最富盛名的才女,一个是汪伪政府的要员;一个孤傲成性,一个风流倜傥。她不介意胡兰成已婚,不管他汉奸的身份,不顾他的年龄可以做她的父亲。“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她丝毫不介意,胡兰成一个月回来在她那待几天然后回他的家,她在一封信中对胡兰成说:“我想过,你将来就是在我这里来来去去亦可以。”她丝毫不介意,胡兰成给她温暖之后,剩下的便是一个人的寂寞。
战后人民反日情绪高涨如昔,全力捕捉汉奸。胡兰成潜逃温州,因而结识新欢范秀美。当张爱玲得悉胡兰成藏身之处,远去温州,去探望她的夫君。千里迢迢觅到他的时候,,胡兰成惊而不喜,甚至有怒。对此他后来的解释是,夫妻难中相别,妻子寻踪探夫,本是令人感动的人情之常,但爱玲是超凡脱俗的,就不宜了。他对她的爱早已烧完了,就像一堆柴火,爱来时,情浓时,燃气熊熊烈火,恨不得烧了整个世界,轰轰烈烈爱一场,而爱过之后,情淡之时,变成一堆灰烬,再也没有任何激情与欲望。于是,一切只剩下无言的冰封,相处的冷淡,相见的尴尬。纵使张爱玲才华横溢,声名在外,也没能力改变什么。张爱玲真的是委屈的,她的心里只有这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的心里却装着几个女人,叫她怎么能不感伤?于是她离开温州的时候,胡兰成送她,天下着雨,真是天公应离情。这场雨,也冲刷了他们曾经的“倾城之恋”。张爱玲已经知道,她这一生最美的爱情,已经走到了辛酸的尽头,再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有一次,胡兰成有机会途径上海,在危险之中,他在张爱玲处住了一夜。他不但不忏悔自己的滥情,反倒指责张爱玲对一些生活细节处理不当。还问她对自己写小周的那篇《武汉记》印象如何,又提起自己与范秀美的事,张爱玲十分冷淡。当夜,两人分室而居。第二天清晨,胡兰成去张爱玲的床前道别,俯身吻她,她伸出双手紧抱着他,泪水涟涟,哽咽中只叫了一句“兰成”,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可见,对他情有多深!
过了不久,她告诉胡兰成她自将萎谢了。曾经沧海难为水。到底曾经爱过,而且是铭心刻骨的爱,哪怕虽有千般委屈,但委实难以放下,因而拖了一年半的时间才有最后的决断。爱情的酸甜苦辣是可以忍受的,因为毕竟还是情味,而无爱的苦涩却是无可奈何然而,凋谢的不只是张爱玲的心,她惊世骇俗的写作才华亦随之而逝。往后的日子纵然漫长,她始终没再写出像《金锁记》般凄美的文章。在1945年出版的《文化汉奸罪恶史》中,张爱玲榜上有名,这多多少少拜胡兰成所赐。张爱玲与胡兰成相识于1944年,分手在1947年,只有短短三年,却是张爱玲浓墨重彩的一笔。
张爱玲,她是一个善于将艺术生活化,生活艺术化的享乐主义者,又是一个对生活充满悲剧感的人;她是名门之后,贵府小姐,却骄傲的宣称自己是一个自食其力的小市民;她悲天悯人,时时洞见芸芸众生“可笑”背后的“可怜”,但实际生活中却显得冷漠寡情;她通达人情世故,但她自己无论待人穿衣我行我素,独标孤高。她在文章里同读者拉家常,但却始终保持着距离,不让外人窥测她的内心;她在四十年代的上海大红大紫,一时无二,然而几十年后,她在美国又深居浅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以至有人说:“只有张爱玲才可以同时承受灿烂夺目的喧闹与极度的孤寂。”
在我眼里,张爱玲,只是一个美丽如烟的女子,美丽的多元化,多样化,美丽的别具一格
今夜,读张爱玲
“每一只蝴蝶都是从前一朵花的精魂,是花的前世回来会见今生。”我似乎看到张爱玲在一棵花树下,喃喃自语,我便被如此旷世奇女的一句话而热泪盈眶。
也许她便是那朵花那只蝶,张扬的才女,逃不了世事变迁。她的开场便注定有泪,才会有她温温的情怀。她的结局注定悲凉,才会有绝美的回眸。
她说:“我喜欢我四岁的时候怀疑一切的眼光”,童年最初的朦胧与不快便被这句话概括。贵族的血统,给她于无奈。童年在她《私语》里呈现,是该和她一起欢喜,还是一起悲哀,我突然有了些许的茫然。一本《摩登红楼梦》把她从文字中带出来,是该为她的才情呼赞的,这样的奇女子。
要强如她,也在父亲再婚的前夜哭泣。她说:“像重重叠叠复印的照片,整个空气有点莫糊。”她说:“有太阳的地方使人瞌睡,阴间的地方有古暮的清凉。房屋的青黑的心子里是清醒的,有它自己的一个怪异的世界。”我是爱极了如此语言,仿若看到一个身着艳色旗袍女子在一幢斑驳的屋子外徘徊。这样怪异的世界,便在她的身上刻下了烙印。如此让人惊叹。
在那个时代充满青春充满希望的她,却在满清遗老遗少里,昏昏沉沉,纷纷扰扰的世界里,她却有着不同一般的迷糊与清醒。她曾经的爱人说她是“花来衫里,影落池中”。她每一个细微的情绪会被聚焦,放大,似“一花一世界,一沙一菩提。她的世界边缘被敲打着,她始终让自己沉淀,淡漠着,炽烈着,甜腻着,跌跌撞撞往前走。
沉浸在她的《金锁记》里,谁见过轩信笺上的泪?泪珠是“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的失眠。泪便会烙上一个永远的印迹,谁会再想起,三十年前的月亮?谁还会没吃过雪里红呢?谁还会在吃的时候盯着它?谁能再想起青涩年纪中的凄凉,敏感压抑的少女?飘浮的情绪只有张爱玲有如此的才情。
她在《烬余录》里说,“铜锅坐在蓝色的煤气火焰中,象一尊铜佛坐在青莲花上,澄清,光丽。。。。。。鸡在叫,又是一个冻白的早晨。我们这些自私的人若无其事地活下去”看似淡然,却隐藏着无法明言的悲凉,这样句子让人伤感,让人不由地心深疼起来。乱世中的女子,聪慧并孤独,洞察着人性的真相。
她是喜欢悲状,喜欢苍凉亦喜欢张扬。她痴情于那份本看着不见好的爱情,几乎是卑微地,她说“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她更明白眼前的男人的悲劣,在那个乱世里,她无法把握这样的男子,在她决定要离开时,也多少心酸往事尘埃历历,要做一个了断,和爱人,也和自己心灵最深最真的爱做了个发断。去留之间,徘徊复徘徊。她了断之后的平静与从容见出了决绝,那是一个尊严中的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