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 贾平凹 我常常觉得,我的生命,就是那山中的溪流。虽然在莽莽的山里,它只是那么柔细的一股儿水流。 溪是有根的,它凉凉地扎在山峰之下。在庄严的大山下,永远 不安宁、表现着的,恐怕便是这小溪了。 或许,它是从石缝里一滴儿一滴儿渗出来的;或许,是从小草的根下一个泡儿一个泡儿冒出来的。但是,太阳晒不干它、黄风刮不跑它。天性是那么晶莹,气息是那么清新;它一出来,便宣告了它的生命,寻着自己的道路要流动了。 正因为寻着自己的道路,它的步伐是艰辛的。然而,它从石板上滑下,便有了自己的铜的韵味的声音;它从石崖上跌落,便有了自己白练般的颜色,它回旋在穴潭之中,便有了自己叵不可测的深沉。 它终于慢慢地大起来了,要走更远的道儿;它流过了石川,流过了草地,流过了竹林,它要拜访所有的山岭,叩问每一次石头,有时会突然潜入河床的沙石之下去了呢。于是,轻风给了它的柔情,鲜花给了它的芬芳,竹林给了它的凉绿,那多情的游鱼,那斑斓的卵石,也给它增添了美的色彩。 它在流着,流着。它要流到哪里去呢?我想,山既然给了它的生命,它该是充实的,富有的;或许,它是做一颗露珠儿去滋润花瓣,深入到枝叶里了,使草木的绿素传送;或许,它竟能掀翻一坯污泥,拔脱了一丛腐根呢。那么,让它流去吧,山地这么大,这么复杂,只要它流,它探索,它就有了自己的路子。 我是这么想的,我提醒着我,我鼓励着我,我便将它写成了淡淡的文字。 观舞记―献给印度舞蹈家卡拉玛姐妹 冰心 我应当怎样地来形容印度卡拉玛姐妹的舞蹈? 假如我是个诗人,我就要写出一首长诗,来描绘她们的变幻多姿的旋舞。 假如我是个画家,我就要用各种的彩色,渲点出她们的清扬的眉宇,和绚丽的服装。 假如我是个作曲家,我就要用音符来传达出她们轻捷的舞步,和细响的铃声。 假如我是个雕刻家,我就要在玉石上模拟出她们的充满了活力的苗条灵动的身形。 然而我什么都不是!我只能用我自己贫乏的文字,来描写这惊人的舞蹈艺术。 朋友,在一个难忘的夜晚―― 笛子吹起,小鼓敲起,歌声唱起,卡拉玛开始舞蹈了。 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我们虽然不晓得故事的内容,但是我们的情感,却能随着她的动作,起了共鸣!我们看她忽而双眉颦蹙,表现出无限的哀愁,忽而笑颊粲然,表现出无边的喜乐;忽而侧身垂睫,表现出低回宛转的娇羞;忽而张目嗔视,表现出叱咤风云的盛怒;忽而轻柔地点额抚臂,画眼描眉,表演着细腻妥贴的梳妆;忽而挺身屹立,按箭引弓,使人几乎听得见铮铮的弦响!像湿婆天一样,在舞蹈的狂欢中,她忘怀了观众,也忘怀了自己。她只顾使出浑身解数,用她灵活熟练的四肢五官,来讲说着印度古代的优美的诗歌故事! 《再见了,母校》 再见了,母校 深深地鞠躬,轻轻地呼唤…… 我轻轻地挥手 总挥不去三年积淀的幸福时光 我频频地回眸 看见您深情款款,总让我驻足彷徨 告别母校 让脚步沉重的不是背上的行囊 而是离别的哀伤 再也不能漫步在科艺苑的林荫小道 再也不能聆听树丛里的小鸟鸣唱 再也不能与恩师们探讨人生哲理 再也不能与同窗畅谈人生理想 告别了 在这个流火般的炎炎夏日 留下了 怎么也难以忘怀的读书时光 也曾在假山水池边久久伫立 细听春雨轻轻拍打着池边的树梢 也曾在幸福亭里谈天说地 相互倾诉着学习的快乐与烦恼 也曾在耀华楼上静心苦读 于书山书海里探寻属于自己的梦想 也曾在大自然中尽情徜徉 把人生、价值、义务和责任一一探讨 校园的绿荫记住了我们靓丽的倩影 校园的小道刻下了我们匆匆的脚印 校园的阶梯留下了我们文明的举止 校园的操场永驻下我们矫健的身影 那棵小树,我曾亲手替它施肥 它才有了今天如此的茁壮 那朵小花,我曾亲自为它浇水 它才有了今天如此的芬芳 那片片纸屑,我们轻轻把它们拾起 校园才有了今天如此的美丽 那扇扇门窗,我们细细把它们擦净 耀华才有了今天如此崭新的形象 白玉兰啊 你为何总是在我们离别的季节孤独开放 紫薇花啊 你为何总是让我们无端地勾起离别的忧伤 种下吧,为母校种下一株纪念树 让小树与我们一起成长 种下吧,为自己种下一棵相思树 让我们与母校同心相向 告别了,母校 心中总有一份留恋 只因,以后我们天各一方 告别了,老师 不知何年才能相聚 别离的眼泪早已挂满脸庞 离别前 我们想踏遍母校的边边角角 将甜蜜的回忆留在每个地方 这里有逝去的岁月 这里有年少的轻狂 可是 我们却没有时间去重温旧日的容颜 因为时钟已指向2005年6月 我们将永远地离开 不再在新学期里出现 离别之际 将甜蜜与哀伤同时摄入心底 只因转过这个人生路口 将不再拥有这道风景 所有的一切将只能在梦中回忆 再见吧,母校 虽然我已收拾好行囊 却把悲伤撒了一地 再见吧,母校 虽然我们会永远分离 但我们永远不会把您忘记